#斯赫#《Bittersweet Chocolate.》
bittersweet chocolate 意为：微苦、苦甜巧克力。就像生活与爱一样总是会碰到不顺心与错过，但是依然要好好活下去。
by.黎屿
一.
距那一次大战结束已经过了很久了。霍格沃茨的穹顶又一次被流淌的星河所覆，细碎的星聚丛流转如同渠水绕灌，相互照耀，相互缠绕，相互依偎。被炸毁的长廊也已大体恢复原型，——在魔法的领域里，修复可不是件难事。
往常一样的宴席，丰盛的晚宴，熟悉的觥筹交错。安宁的气氛让人们心中的疤痕缓缓慢慢的结痂，——无论是失去的，还是被夺走的。
台上是教授们的坐席，现在也仍如此。虽然台上坐着的人几乎都换了一遍。——没错儿，那次大战时，只有麦格教授留在学校里了。
赫敏总爱时不时往台上瞅一眼，再不舍的收回目光。如同那里有什么值得流连的宝物，让她移不开眼，念念不忘。
但那里哪儿能有什么宝物?
二.
赫敏刚进入霍格沃茨时，便注意到了他——他一袭黑袍，鹰钩鼻，黑发在灯烛火下显得质感柔顺。他端正的坐在台上教师席，面无波澜，在一派祥和景中，他显得有些突兀，如同青天白日忽然闪出的一片黑夜。
“Hermione•Jane•Granger！”
麦格教授叫出她的名字，看起来颇有陈旧感的分院帽在等着她。一瞬间，齐刷刷的目光聚集在台上。赫敏为自己打气，紧攥着拳走上台。她听见分院帽的布料擦在她的发顶，捻出流水金沙的声音。
“Gryffindor！”
赫敏松了一口气，蹦跳着下台，台下格兰芬多院的学生热情的欢呼。
斯内普拖着下巴，看着蹦跳下台的女孩儿，愣神了片刻。
在霍格沃茨度日总是觉得时间匆匆。赫敏已经有了两个“生死之交”。——“大难不死的男孩儿”哈利•波特和纯血统的罗恩•韦斯莱。她们无疑是赫敏最要好的朋友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本就有些小思绪。哈利和罗恩都收到了一些女孩儿们的情书，——包括混有迷情剂的巧克力。他们与赫敏畅谈这新奇事儿。赫敏当然也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可以分享，却难以向他们启齿。
因为赫敏喜欢上了自己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当赫敏发现此事时，已经深陷于这迷情沼泽中了。
大抵是每一次赫敏交作业时双方指尖的碰撞，课堂上回答了正确问题他波澜不惊神色下的赞许目光，走过赫敏桌旁时他身上好闻的草药气息。他的黑色眼睛，他的鹰钩鼻。这些足矣让赫敏沉沦。
这感情不可能一直埋藏于心里。她想。
情人节的那天下午，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同上一节魔药课。赫敏瞒着所有人备好了巧克力，——只是普通的巧克力，赫敏才不屑于在里面添加些迷情剂之类的药剂。
斯内普快步走进课堂。熟悉的草药香随着他的衣摆散到空气中。赫敏很喜欢这种味道，这使她想起了儿时在草坪上望着天空的场景，只有鸟的空鸣与花草随风摆动的窸窸窣窣声，鼻尖嗅到的，也只有让人如释重负的清新。眼前的这个人也同样给她这种感觉。
凑巧，今天的主题课程便是迷情剂。
“是魔法世界中最有效、最强大的爱情魔药。特征是珍珠母的光泽和呈螺旋上升的蒸气，气味根据个人的喜好而定。”
斯内普的声音用赫敏的话而言便是：用鱼鳞云杉木制成的小提琴演奏出的曲目。低沉又好听。赫敏嗅到了馥郁的草药香，愈发浓烈。她正奇怪于这香气的浓烈。
“....Hermione•Jane•Granger.”
斯内普忽然叫起她的名字，赫敏难得的打了个激灵。
“那么....你上前来解释。”
赫敏迈着小步上前，她嗅到了越来越浓烈的草药味。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迷情剂带给人的是种强烈的...痴迷感。会散发出个人喜爱的气味。比如我闻见的气味是...。”
赫敏突然愣神。纠结半晌开口。
“崭新的羊皮纸，草药的味道，百合...花香。”
斯内普眼底流露出一瞬间的错愕。
三.
魔药课下课后，赫敏并没有同哈利等人前去霍格沃茨厅堂进行晚餐。她转而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带着她那盒巧克力。
斯内普正在办公室握着羽毛笔批阅剩下的论文，但微微颤动的指尖还是流露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他很在意赫敏那番话。
为什么她会....。
不知何时，女孩儿的一颦一笑已经烙印在斯内普心里。赫敏•简•格兰杰。他想起她也是个麻瓜女孩，一头乱乱的棕卷发，眼中流露的神情时常让他想起...莉莉。他错愕了。他原本以为此生除莉莉•伊万斯之外，再也不会注意到第二个女孩儿。
唯独她是例外。大抵是因为一些细节，或是爱慕的思绪。
还是自己的...学生。
他忽然心起烦躁。将羽毛笔搁置在笔架上起身准备出去。
“....斯内普教授?”
他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赫敏•简•格兰杰。刚刚光临他脑海中的对象，现在正站在他面前。斯内普扯了扯嘴角，语调微微上扬。
“...是格兰杰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可是晚饭时间，别让我抓着把柄给格兰芬多扣分。”
赫敏努力逼迫自己去正视他的黑瞳，好让接下来要开口的话，要做的事没有那么突兀。
“斯内普教授，情人节快乐。哦，我想.....晚饭也没那么重要。”
斯内普睨眸看着她从身后掏出一盒巧克力，感受到了她随着语句的吐露渐渐消散的勇气。她的脸红透了。
斯内普有些心神不宁，他指尖微颤，像往常收作业一样将巧克力收下放在桌前。他转头，看着女孩。
“格兰芬多的狮子总是这么莽撞?，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抬起头，绯红的脸让她在办公室昏暗的灯光下愈发迷人。她走进斯内普，昂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手抓住他衣服的边角。
“我知道，教授，我想我爱上你了。”
斯内普愣住了。他没想到赫敏会这么干脆利落直抒胸臆。他感觉耳根在发热。女孩儿的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半晌，他拧了拧眉心，将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轻轻牵下来。舒眉盯着她。
“....赫敏。”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赫敏•简•格兰杰为赫敏。他感觉有些拗口，却并不讨厌这种奇怪的亲密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深知这亲密感只是无法捕捉的虚拟，他们之间除了师生，再无瓜葛。
“赫敏，巧克力...我可以收下，但其余的，我不可能答应你。”
四.
西弗勒斯•斯内普把阿不思•邓布利多杀了。
一瞬间，整个魔法世界都为之动容，为之震撼，为之恐惧，这意味着伏地魔卷土重来，并有所行动。
整个霍格沃茨笼着恐惧的阴云，和蔼的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好校长离世了。
那天夜晚，霍格沃茨的地面也变成了永恒的星空，所有师生举起手中的魔杖，施咒点亮顶端，如同地面上拔根而起的点点星光，祭奠着邓布利多的离去。
除了斯内普。
当这条新闻还未公布于世时，哈利告诉赫敏，邓布利多是被斯内普杀死的，他亲眼所见。
赫敏以为哈利在开玩笑，但一天后的报纸头条让她心理最后一道防线都坍塌了。是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食死徒，是伏地魔的手下，他杀死了伟大的邓布利多。
她觉得脑袋中有一团来回缠绕的麻绳，最终变成了永远都解不开的结，让她崩溃，嚎叫。
怎么会，他怎么会是?
她冲出去前往斯内普的办公室。斯内普仍然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手里捻着羽毛笔。他见到赫敏气喘吁吁的样子，张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为什么...为什么。斯内普!。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面无表情，但仍然掩盖不了他此时的不知所措。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轻吻掉她眼角的泪水，眼中尽是疲惫。他看着女孩儿泣不成声，眼泪打湿了他胸口前的布料，晕开，越发的黑。但他什么都没有解释。
赫敏忽然握紧拳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尽全力将他推开，踉跄的退后几步，发丝粘在脸上，显得狼狈又可怜，如同对人类失去信心的，被抛弃的流浪猫。
“.....我恨你。”她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蹙眉切齿说道。
五.
赫敏几次三番想用“一忘皆空”咒将回忆全部消除的干干净净。可她仍没有做到。
已经将近一年过去了，她没有去过霍格沃茨，一直随着她的两个“生死之交”们找能够消灭伏地魔的方法。
她偶然看报，看见斯内普成为了霍格沃茨的新校长，按常理而言，他是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校长。可赫敏此时此刻觉得烦透了，复杂情绪当即喷涌而出，如同怒吼的海潮。以至于哈利和罗恩几天都没去和她交流寻找魂器的措施，——他们当然不知道赫敏在烦什么。也就是在那时，罗恩和哈利凑巧发现了——如果要消灭伏地魔，必须要去霍格沃茨。
那夜，他们随着“邓布利多军”潜入学校被发现。
斯内普仍然像以前一样，如同走向上课时的讲台那样迈步上前。赫敏恍若看见了曾经，曾经，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他高挺的鼻梁，他低沉的声音。是赫敏不论过了多久，都能记起的念想。她想起了很多事情，他们对魔药的见解不一而畅谈，她送他的巧克力。普鲁斯特效应在作怪，但念念不忘又怎可能必有回响。
而此时，伏地魔在距离霍格沃茨不远的地方。
赫敏流泪了，她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她最亲爱的教授，她最爱慕的人。他如同一块巨石，猛地投入自己的心河，久久不能平息。哪想而知现在也是如此，赫敏对他的爱意没有消减，反而比以前更加深刻。
她已完全沉沦在名为他的潭底。
六.
赫敏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决定一意孤行，她要去找斯内普。
她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躲避着食死徒的攻击，跑向斯内普的办公室。她的心跳剧烈的像是下一秒就会从胸口破出，她喘着气，腿已经酸胀极了。可她不想停下，她要去见他。
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前，她看见了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两个人影映入自己眼帘。
是斯内普和...伏地魔。
她险些叫出声来，躲在门后，听着门缝里的人对话。她听见了斯内普的声音，仍然低沉，却沾染一丝恐惧意味，随后，赫敏听见了人身倒地的闷声撞击。
房间安静了。
她努力不去想坏事情，嘭的一声摔门而入。房间里只有斯内普倚在墙边。赫敏觉得这是她生平第二次觉得身体所有力气都被抽空，第一次是知道了斯内普是食死徒的事。她跪在斯内普身旁，呢喃着他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出，一发不可收拾。她哭着抚摸他的脸，口中念入念出的还是他的名字。
斯内普用尽全身的力气抬眼，他就要离开了。他不曾知晓世间对他作予何等评价，他也不在乎。他抬起手，抚摸着赫敏的头发，笑着在人额头上留下一吻，但眼角却流下泪来。那是赫敏第一次见到斯内普露出那么温暖的笑意，第一次见到坚忍的他留下眼泪。
斯内普缓缓开口：“把我的记忆...带走。”
赫敏泪眼模糊，她照做了。斯内普缓缓闭上眼睛，梦吟般出言。
“我爱你，赫敏。虽然我总是在失去，总是如此。”
七.
当记忆游丝在冥想盆的深处凝结成倒影，当一切都真相大白。
赫敏觉得爱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活着，在胸膛中燃着一把不死的火焰。时至今日，仍是如此。
哈利和金妮•韦斯莱在一起了，而罗恩亦也找到了自己能托付一生的女孩儿——拉布德•布朗。他们都奇怪着赫敏对待爱情的不屑态度。他们也不曾知晓为何赫敏会凭空看着霍格沃茨厅堂前的教授席留下泪来。
自那时，赫敏再也没有选修过魔药课与黑魔法防御课，再也不曾买过巧克力。
但霍格沃茨的穹顶仍然流淌着星河，巧克力永远散发着香甜气息。
爱的人也会永远向你微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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